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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據專家估計,全世界所有人類的語言,可達三千五百
餘種之多,大別之卻僅有孤立語、膠著語和屈折語等三
大語族,而我們漢語是屬於孤立語中的漢藏語系。
    音節是能夠發音的最小單位,以一音節來表示一單
語,稱之為單音節性。一音節一概念的語言,就是單音節
語言;使用兩個以上音節以表示某一概念的語言,就是多
音節語言。中國的單語都是由一個音節構成,是一標準
的單音節語言,雖然中國的語文之內,也有用兩個以上的
音節以表示一個概念者,但這些熟語之存在,並不能否定
漢語之單音節性。
    全人類三大語族中的專有名詞,以雙音節語佔絕對
多數,此實足以說明兩個音節是人類語言最基本的型態,
多音節語是單音節語所衍生,單音節語則是雙音節語簡
化的結果,尤其以漢語為甚。漢字全部為單音節,但是也
不乏一字多音的破音字,由於受到漢字的制約,漢語終於
發展成全球獨一無二的單音節語。
    茲就雙音節語省略為單音節語,及衍生為多音節語,
分別舉例以說明之:
    <後漢書.馬融傳.廣成頌>:「田開古蠱。註:蠱與冶
通。」<集韻>:「蠱,音義又並與冶同。」「古冶子」是
春秋時代齊國著名的勇士,「古」、「蠱」同音,「古冶
」音叶「公冶(複姓)」、「攻吳(國名)」、「鯃(魚
名)」、「昆吾(國名)」、「贛榆(地名)」、「高郵(地
名)」、「根源」、「睾丸」等,分化出「睾」、「繹」
二音,「蠱」又音「冶」者,古雙音節語之遺痕也!「攻
吾」或「句吳」至後世則僅稱曰「吳」。
    <說文>:「壺,昆吾圜器也。徐曰:昆吾,紂臣,作瓦
器。」<史記.龜筴傳>:「桀為瓦室。註:<世本>曰昆吾
作陶,張華<博物記>亦云桀作瓦,蓋是昆吾為桀作也。」
<廣韻>:「<古史考>夏時昆吾氏作瓦。」「昆吾」為何
時人先撇開不談,王菉友<說文釋例>說:「昆吾者,壺之
別名也。」于鬯<說文職墨>用王說,並謂「昆吾」即<爾
雅.釋器>:「康瓠謂之臲」之「康瓠」,故李宗侗先生以
為:「壺之初音當為昆吾或康瓠,兩音實同也。昆吾即壺
,並非壺之別稱,壺為昆吾所始作,即稱為昆吾,但其字形
則為壺。」李氏猶未注意到「昆吾」分化出「壼」、「
壺」二音,而「昆吾氏」乃是部族名。
    <說文>:「鄒,魯縣,古邾婁國,帝顓頊之後所封。」
<六書故>:「邾、鄒同聲,實一地,春秋時邾用夷,故邾謂
之邾婁,合邾婁之音為鄒,故邾改名鄒也。」既云「邾」
、「鄒」同聲,則「邾婁」自可省音為「鄒」而非合音
。「邾婁」、「侏儒」一音之轉,<左傳.襄公四年>:「
臧武仲敗於邾,國人歌之曰:『侏儒侏儒,使我敗於邾。
』」「邾婁」又音叶「祝融」、「終南(山名)」,<禮.
月令>:「其神祝融。註:顓頊氏之子犁為火官。」侏儒,
短人也,而「儒」為學者之稱;邾婁、祝融皆顓頊之後,
所謂「邾用夷」,不如說邾本夷人之類。
    此外,如「姆」同「姥」,分化自「狫(族名)」、
「璆」與「球」同,分化自「流求(國名)」、「」同
「」,分化自「簏(箭室)」、「(冰本字)」同「
凝」,分化自「冰人(媒人)」、「呼」同「戲」,分化自
「伏犧(古帝)」等,實不勝枚舉!
    「蒙古」出自「蒙兀室韋」,別名「朦古」、「盲
骨子」、「謨可失」,又作「忙豁侖」,音轉為「蒙兀兒
」、「莫臥兒」,此乃雙音節語衍生為三音節語之一例
。「回紇」亦稱「烏護」、「烏紇」,隋時曰「袁紇」,
至唐始稱「回紇」,其後改稱「回鶻」,<元史>所記有「
畏吾」、「畏兀」、「偉兀」、「衛兀」、「畏午兒」
、「輝和兒」等稱號,現在通稱「維吾爾」,已比最初多
了一個音節。
    「突厥」西遷之後成為今之「土耳其」;「吐谷渾
」殘部因徙朔方、河東,省音為「退渾」,可見入中原則
音節減少,入於域外則反之,「耳」與「谷」係頭尾二音
膠著所致,此乃雙音節語膠著成三音節語之一例。宜蘭
縣大同鄉的「電口」,音叶屏東縣霧臺鄉的「多口」,是
臺灣原住民地名的音譯;臺南縣的東山鄉舊名「哆囉嘓
」、臺中縣的大里市原名「大里杙」、花蓮縣秀林鄉的
「太魯閣」、宜蘭縣頭城鎮的「大里簡」等,雖亦膠著
成三個音節,仍然是「電口」、「多口」的音轉。
    蒙古語之名詞,有單數、複數之分,凡複數必於字尾
加一「ut」音,例如元室姓曰「乞顏」或「奇渥溫(Khiy
an)」,複數則曰「卻特」或「乞要特(Khiyat)」,舊日
翻譯者不明此理,故恒多謬誤。今日西洋人所稱的「圖
伯特(Tibet)」,便是唐時的「吐蕃」,「拓跋」又作「
吐文」或「多哇」,故蒙古人對西藏人的統稱,由「吐蕃
」音轉為「唐兀」,再衍生為「唐兀惕」、「唐古忒」
或「唐古特」,與「煌」、「吐魯番」、「吐火羅或
貨邏」、「禿髮(複姓)」、「吐谷渾」、「東胡」、
「通古斯」等,均有音韻的對轉關係。
    清初西蒙古厄魯特四部的「杜爾伯特」,語根實即
「拓跋」或「吐蕃」;「土爾扈特」質言之即是「突厥
」;「厄魯特」或「衛拉特」亦作「斡亦剌特」,即明時
的「瓦剌」,此乃雙音節語膠著又衍生成多音節語之一
例。漢時的「堅昆(Kvekur)」,或曰「居勿」、曰「結
骨」,又稱「紇骨」、「紇扢斯」,唐時稱「黠戛斯」,
<元史>作「乞兒吉斯」或「吉利吉思」,清時稱「啟耳
基茲」,至近代則有「柯爾克孜(Kirghiz)」、「吉爾吉
斯」等異稱,「成吉思汗」的汗號即出自這一組音。
    昔日居於臺灣北部的「凱達喀蘭(Kitagalan)」平
埔族,有加「Ki」音在社名前的習慣,其族名在臺北盆地
譯為「大佳臘」,僅讀後二音則譯成「雞籠」;臺灣東北
角「卡瓦蘭」平埔族的習慣,則是在社名前加一「赫」
音,明瞭這一點,對於追溯其語根而言是極端重要的。「
英格蘭」、「蘇格蘭」的「蘭(Land)」,有國家、國土
等意義,「荷蘭(Holland)」的「Land」若去掉,其譯音
仍可維持不變。「凱達喀蘭」與「卡瓦蘭」的「蘭」,
及元帝室所從出之「孛兒只斤」族的「斤」,似皆即是
「人」的意思。讀<元史>可以發現蒙古人常多在名字之
後帶個「臺」,如窩闊臺、察合臺、別勒古臺、塔爾忽
臺等,蓋猶如<紅樓夢>之稱鳳哥、鳳姑。
    回紇語謂「天」之「登里」,近代之蒙古語謂之曰
「騰格里」,憑空又膠著出一音。「沙陀」緩讀之,音近
「薛延陀」、「僕骨」緩讀之,音近「拔野古」,此猶如
閩南語常謂「店口」曰「店兒口」、謂「港尾」曰「港
兒尾」。蒙古語謂「群眾大會」的「庫利爾臺」又或作
「忽里勒臺」、西藏謂活佛轉世的「忽畢爾汗」又或作
「忽必勒汗」,可見臺南縣白河鎮舊名的「店兒口」與
鄰近的東山鄉之舊名的「哆囉嘓」,乃是同音的異譯。
鐵勒諸部中的「骨利幹」、「多覽葛」,均膠著出中間
一音;「塔吉克」尾音的「克」、元定宗之名「貴由」
或作「古余克」,皆為尾音所贅;「欽察」又或作「奇卜
察克」,則由原來之兩音節衍為四音節也。
    「折枝」,按摩也,日本語合「摩挲」與「折枝」略
去一音而為「Message」;琉球人自稱其國名曰「屋其惹
」,即是<莊子.秋水篇>中的「沃焦」,亦即隋朝時日使
口中的「夷邪久」,日人竟故意以「屋其惹」之訓讀唸
成「Okinawa」,復由其音讀寫成「沖繩」焉!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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