語文學科大翻案

    民國83年11月20日<民生報.兒童天地版>刊載了一
篇由居住於雲南省昆明市的中國當代動物小說大家沈石
溪先生所撰寫的「狼狽」一文,文章寫得相當活潑生動
而情節感人至深,內容所描述的完全是作者的親身經歷,
這一點尤屬難能可貴。由於該文甚長,不便轉載,大致上
是說有人在一座名為「布郎」的山上發現了狼和狽,這
個消息驚動了省動物研究所,特地派了個研究員下來,並
集合當地「曼廣弄」寨全體獵人和獵狗,組成了一支狩
獵隊上山圍勦。半個月後,黃狼和黑狽終究躲不過狩獵
隊的追蹤,於是和猛撲而上、死纏爛打的二十多條獵狗,
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。勇猛健壯的黃狼本有機會衝
出重圍,但由於屢次為了救出體小力弱且前腿很短跑起
來不快的黑狽,終於雙雙慘死當場。真正扣人心弦的還
在後頭,原來黑狽已經懷孕了,而兩隻短短的前腿其實是
因曾經誤中捕獸鐵夾所剩的殘肢,所謂的黑狽原來是一
隻黑母狼,故事的結尾是作者挖了一個坑,讓兩隻狼相依
相偎的埋在一起,譜成一段帶點淒美的餘韻!

    民間流傳著很多關於狽的故事,說狽會模擬各種鳥
獸和人的聲音,偷雞時會像下蛋的老母雞那樣咯咯咯叫,
把公雞引誘過來,然後一口咬斷公雞的脖子;會發出嬰兒
的啼哭聲,維妙維肖,把牧羊人從羊群邊引開,趁機獵取
羔羊;還會把一隻小牛犢吃空後,留一張完整的皮囊,披
在身上學牛犢的樣,鑽到母牛肚子底下擠牛奶喝;是一種
比狐狸更狡滑的動物。但狽雖然頭腦特別發達,卻體小
力弱,尤其是兩條前腿很短不善行走,要靠狼揹著才能活
動,所以狼狽、狼狽,狼和狽是連在一起的,狼把狽馱在
自己的身上,合二為一、兩位一體,野蠻的體魄和狡詐的
頭腦相結合,狽出壞點子,狼實施壞點子,幹盡了壞事,連
獵人都束手無策,所以又有「狼狽為奸」的說法。

    據<辭海.生物分冊>介紹,狽屬於傳說中的動物,就
像鳳凰、麒麟,誰也沒見過,但古人卻言之鑿鑿,<集韻>:
「狽,獸名,狼屬也,生子或欠一足、二足者,相附而行,
離則顛,故猝遽謂之狼狽。」狼狽義同狼藉,<孟子>:「
樂歲粒米狼戾。註:狼戾猶狼藉也。」狼狽亦或作狼跋,
<詩.豳風>:「狼跋其胡。傳:跋躐也。」<說文>:「,
步行躐跋也,或作跋,通作狽。」<廣韻,集韻>:「,
行不正也。」狼狽、、狼跋、躐跋音近,跋躐為其
倒裝。<後漢書.明帝紀>:「西南夷白狼、動黏諸種,前
後慕義貢獻。」又,白狼縣屬右北平郡、皋狼縣屬西河
郡,俱見<前漢書.地理志>,白狼、博浪、跋躐一音之轉,
<集韻,韻會>並:「博狼,地名,在陽武。」<前漢書.張良
傳>:「秦皇帝東遊至博狼沙中。」<史記>本作浪,並無
定字,狼又為姓,<左傳.文公二年>:「狼取戈以斬囚。
」古地名、姓氏均即是圖騰名。

    中國上古人本操複音語、奉「龍」為圖騰,傳說「
女媧」為人類始祖,實即最原始之圖騰名,女媧一語分化
出龍、鱷兩音,千古所謂龍者實即「鱷」也!<說文>:「
狼,似犬,銳頭白夾,高前廣後,從犬、良聲。」<埤雅>:
「狼,大如狗,青色,作聲諸竅皆沸,善逐獸。里語曰:『
狼卜食』,狼將遠逐食,必先倒立,以卜所向,故獵師遇狼
輒喜,狼之所嚮獸之所在也,其靈智如此。古之烽火用狼
糞,取其煙直而聚,雖風吹之不斜。」龍、狼音近,狼因
其生態、習性及靈異而承襲圖騰名。

    <爾雅.釋獸>:「狼,牡牝狼。」女媧音蘆灰、
令狐、狼狐、女巫、老虎,倒裝為簏、虎落、狐狸、
方良、狼,與狼種屬相近,非所以分牝牡也,<淮南子
.覽冥篇>謂「女媧積蘆灰以止淫水。」蘆灰焉能止得淫
水?令狐,複姓,又為地名,<左傳.僖公23年>:「濟河圖令
狐。」<埤雅>:「狐性疑,疑則不可以合類,故從孤省,又
曰狼狐,搏物皆以虛擊孤,狐從孤省又或以此故也,音胡,
疑詞也。」此乃專就字音捕風捉影,妄擬己意;<篇海>:
「同;簏,箭室。」此乃由鱷之靜以待時、出擊迅
捷所援引;樊籬曰虎落,<前漢書.錯傳>:「為中周虎落
。註:以竹篾相連遮落之也。」樊籬亦虎落音轉,樊籬之
名即以所樊籬牲物之名名之;<史記.封禪書>:「狸首者,
諸侯之不來者。註:徐廣曰狸一名不來。」不來乃白狼
諧音;<周禮.夏官>方相氏:「以戈擊四隅、毆方良。註:
方良,罔兩也。」鬼神名皆莫非圖騰名;<集韻>:「虎,古
作。」<字彙補>:「,古文虎字。」從虎、從鹿皆無
不可,<述異記>:「虎千年則牙銳而角生。」<埤雅>:「
鹿,仙獸也,牡者有角。」得名源自圖騰信仰,故有諸般
神異,虎落、簏分化出虎、鹿二音。良字去一點為艮,
女媧又音叶諾皋、嵐皋、狼犺、吭,倒裝為皋狼、光
狼、公良、彊良,分化出艮、良二音。

    <字彙補>:「諾皋,神名。」<酉陽雜俎>有諾皋記;
嵐皋,縣名,在陜西南部;<集韻>:「狼犺,獸名,似猴。」
<廣韻>:「吭,吹貌。」<史記.秦本紀>:「白起攻趙,
取代光狼城。」複姓有公良;<山海經.大荒北經>:「有
神銜蛇操蛇,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,名曰彊良。」良又
訓作能,<左傳.昭公18年>:「弗良及也。疏:正義曰良是
語詞,服虔云弗良及者不能及也。良,能也。」艮又訓作
難,<揚子太玄經>:「象艮有守。註:艮,難也。」難去隹
加艮為艱,艱音近艮、難音近良,難堪、艱難互為倒裝。
難、能音近,<山海經.中山經>:「有獸焉,其狀如獃鼠而
文題,其名曰 能。註:音那,或作熊也。」<玉篇>:「 能
,古文熊字。」則 能同 能,<集韻>:「同;同難。
」去鳥為堇,黃、堇形近,<左傳.昭公七年>:「晉侯夢
黃能入于寢門。釋文:熊一作能。」難去隹加水為漢,黃
、漢音近,女媧音轉為鵹黃(鳥名)、硫黃(藥名)、留黃
或流黃(綵也)、流黃(竹簞)、內黃(縣名),倒裝為方良
、王良(星名),分化出黃、能二音。

    <集韻>:「難,同儺,卻除凶惡也。」<通雅>:「儺神
凡十二,皆使之追惡凶。」<周禮.春官>占夢:「遂令始
難歐疫。」<周禮.夏官>方相氏:「率百隸而時難,以索
室驅疫。」<禮.月令>:「季春命國難。」、「仲秋天子
乃難以達秋氣。」、「季冬命有司大難。」古時一年四
季均有逐儺驅疫之儀式,儺音近龍,而疫音近鱷。<家語>
:「木石之怪夔魍魎。」<左傳>作罔兩、<國語>作
、<史記>作罔閬、<周禮>作方良,<玉篇>:「魍魎,水神,
如三歲小兒,赤黑色。」魍魎音近孟狼、孟浪,亦音叶鮭
蠪、夜郎,倒裝為狼淵、女媧,<爾雅.釋草>:「孟狼尾。
註:似茅,今人亦以覆屋。」<集韻>:「鮭,烏媧切,音蛙;
鮭蠪,神名。」鮭又通作觟,<後漢書.儒林傳>:「中山觟
陽鴻以孟氏易教授。註:姓觟陽名鴻也,或作鮭。」彊良
又音轉為吉良(良馬名,見<唐書.兵志>),倒裝為狼藉,吉
音近角、疫音近魚,角、魚二字形似,凡此皆隨女媧之音
轉作音韻變化。<莊子.達生篇>:「倍阿鮭蠪。註:倍阿,
神名也;鮭蠪,狀如小兒,長一尺四寸,黑衣赤幘大冠,帶
劍持戟。」鮭蠪實即魍魎之翻版。<左傳.文公九年>:「
楚子師於狼淵以伐鄭。」狼淵又音近狼煙、龍淵(劍名)
,所謂煙直而聚,雖風吹之不斜,並沒有甚麼科學根據,應
屬圖騰名音訛所產生的附會;夜郎,地名,屬牂牁郡;夜郎
又音近郁狼,<史記.王子侯者年表>漢侯國有郁狼。

    <正字通>:「,古戟字。」加虫為,<說文>:「
,似蜥蜴,長一丈,水潛,吞人即浮出。」<六書正>:
「,俗作、鱷。」戟音近吉,本象鱷形,古戟字乃
係假借。<集韻>:「,又音粕義同。」粕又或作魄,<莊
子.天道篇>:「古人之糟魄已失。註:魄本作粕。」<集
韻>:「與魄通。」倍阿音叶匍匐,倒裝為虎魄、琥珀,
分化出魄、鱷兩音,虎魄今通作琥珀。<唐韻,廣韻,集韻
,類篇,韻會,正韻>並:「,逆本字。」逆字由龍得音。
<詩.大雅>:「誕實匍匐。註:兒以手行也。」伏地以手
行本形容鱷,英語謂「嬰兒」曰「Baby」音叶匍匐:謂「
狼」曰「Wolf」音叶哀號、聿皇(疾貌)、疑惑、野狐,
倒裝為活躍、狐疑,狐、狼同科。<說文>:「逆,迎也。
」迎音同嬴,<左傳.宣公八年>:「葬我小君敬嬴。」<公
羊>、<穀梁>並作頃熊,煦嫗(覆育)音身孕,倒裝為嫗
煦(培養)、有身,分化出熊、嬴或繩、蠅二音。

    <古今注>：「螢火一名丹良。」丹良音叶動黏、條
狼,<周禮.秋官>有條狼氏;寥狼(擾也)音叶聊浪(放蕩
貌)、浶浪(驚擾貌)、謔浪(不敬也)、浪浪(流貌),倒裝
為狼戾。馬可波羅曾幫助蒙古人操作的西域回回砲號「
茫貢諾」音叶「曼廣弄」,「布郎」則音近白狼」(按:
古山名、寨名皆沿襲圖騰名;「茫貢」音叶綿亙,倒裝為
廣漠,故取為砲名;彊良、彊粱(任威使氣貌)音轉為豺狼
,今有所謂的豺犬;所謂「虎狼豹彪」的彪音近狽,然彪
亦僅屬傳說中的猛獸,故「狼狽」本狼之全名,「奸」仍
不離「媧」之音轉,「狼狽」分化出能、罷或林、等
兩組音,古人所見前腿短的狽應亦誤中捕獸鐵夾所致,閩
北人呼父且音叶狼狽曰「郎罷(老爸)」焉!「狼狽」又
音叶英語謂「兔子」的「Rabit」,前腿特短是兔子的特
徵之一,古人關於狽體形的傳說,可能混有兔的成分。

    <唐韻,廣韻,集韻,類篇,韻會>:「,音派。」<集
韻>:「,又音湃義同。」<說文>:「,葩之總名也,
之為言微也,微織為功,象形。」二相加為,<集韻>:
「,音。」<玉篇>:「今作。」加心為,<正
字通>:「,俗字,本作。」<玉篇>:「,怒也,或
作。」、形似,<說文>:「,草木盛然。」
閩南語形容怒甚曰「沛盛盛」,<說文>林、、、
、等字皆自為部,本象鱷形,、一形之變。<爾雅.
釋詁>:「林,君也。」皋狼音叶伉儷、快樂、靠攏、睾
丸,倒裝為牢靠、連蜷(詰屈)、、嶙峮(山相連貌),
分化出林、君二音,客家話謂男陰曰脘。<集韻>:「
又音馳義同。」<真臘風土記>:「呼父為巴馳、呼母為
米,方音不同,皆自母而變。」巴馳音叶別乞(公主)、婆
姐,倒裝為慈悲、屐屄(女陰)或婦,性器名本援用圖騰
名。郎罷(老爸)音叶老闆、老婆、卵泡、任憑、肉搏、
肉帛等,倒裝為婆娘、不佞、冰冷、冰凝、敝人、本人
、冰人,閩南語「肉」音近「帛」,故「」字從「任」
而通作「」,<正韻>:「古文冰作、凝作冰。」二「
人」相疊為冰,閩南語「聾」讀如國語「郎」、謂睾丸
囊曰卵泡,吾人自稱曰「人」實源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