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「台」為例論聲符
竺家寧<古音之旅>第三頁：「形聲字佔了漢字的十
之八九，其聲符的效用就等於是注音。然而，『江』字
的聲符何以是『工』呢？『怡』字的聲符何以是『台』
呢？『洛』字的聲符何以是『各』呢？這些問題只有從
古音中找答案。」從古音中找答案是沒錯的，但是有幾
個人找到了？<古音之旅>的作者自命為已經找到了，看
完他的這本著作，才知道他根本沒有找到。
「怡」字從「台」，「台」字就是「怡」的聲符，
然而就「台」字本身的讀音就不單純：(一)音怡，<爾
雅‧釋詁>：「台，我也。」又，予也，<書‧湯誓>：
「非台小子敢行稱亂。」<說文>：「台，悅也。」<揚
子方言>：「台，養也，晉衛燕魏曰台。又，失也，宋
魯之閒曰台。」(二)音胎，<廣韻>：「三台星亦作能。
」<春秋‧襄公十二年>：「莒人伐我東鄙圍台。註：琅
邪費縣南有台亭。釋文：台，敕才反。又，音臺。一音
翼之反，三音皆可讀。」(三)音臺。台背，大老也，通
作鮐，<詩‧大雅>：「黃耇台背。箋：台之言鮐也，大
老則背有鮐文。釋文：台亦讀湯來反。」(四)<集韻>：
「台，古文嗣字。」<書‧舜典>：「舜讓于德弗嗣。」
<古文尚書>作弗台。觀上引諸音，吾人當然可以說「ㄊ
ㄞ/」、「ㄧ/」二音，甚至於「ㄕv(嗣、失)」音皆在
其中，但何以會有此種一字多音的現象呢？
<說文>：「能，熊屬。」<左傳‧昭公七年>：「晉
侯夢黃能入于寢門。釋文：熊一作能。」<集韻>：「熊
或作、能、。」<玉篇>：「，古文熊字。」「三
能(ㄋㄥ/)」音叶善良、賢良、狻猊(獅也)、勝任、賢
能，倒裝為良善，故<廣韻>云：「能，善也。」「椒圖
(龍屬)」音叶姿態，「饕餮(龍屬)」音叶態度、體態，
「涉(獸名)」音叶「三台(ㄊㄞ/)」、形態、心態，
郭璞<圖詠>：「涉，三腳，圍、虎爪。」；「齧鐵
(獸名)」音叶褦襶(不曉事)，分化出能、態二音。「褦
」音同「螚」，<玉篇>：「螚，俗能字，屬。」英語
謂熊的「Bear」音叶龐然、憑陵、蒲牢(獸名)、蟠龍、
暴虐、暴戾、暴力、鄙陋，倒裝為郎罷(閩北人呼父)，
分化出能、罷(羆)等音。「Bear」尾音的聲母若消失，
就音轉為贔賏、暴謷、畔諺(剛猛)、鄙野，故「Bear」
又訓「鄙野之人」。係臂(贔屭)音叶兇暴、鄉鄙，倒裝
為贔屭、貔貅、猼訑、白熊、辟邪、敝•(用力貌)、咆
哮、罷休，分化出罷(羆)、熊等音。「猼」音叶龐大
、排闥、暴徒、暴動，分化出羆、態二音。「老虎」音
叶盭夫(狠戾的)、厲害、怒吼、吶喊，倒裝為忿怒、狠
戾、鋒利、黃龍，故熊古文又作「」也。
倚天中文電腦系統所收「台」聲符之字，計有[一]
始(ㄕv)、[二]笞、齝(ㄔ)、耛、箈(ㄔ/)、眙(ㄔ\)、
[三]怡、貽、飴、詒、鈶、珆、瓵、、(ㄧ/)、
(ㄧv)、[四]胎、苔(ㄊㄞ)、苔、邰、跆、駘、鮐、秮
(ㄊㄞ/)、怠、殆、迨、紿、軩(ㄉㄞ\)等。「也」、
「多」這兩個聲符，與「台」聲符的音韻變化相終始，
由這兩個聲符也多少能窺知其涉及哪幾組複音語詞，若
欲一一還原，困難度其實相當大，吾人著實沒有必要虛
耗氣力，去作這樣吃力而不討好的工作。要知道複音語
是人類語言的基本型態，相傳女媧造人，實即最原始的
圖騰名，上古人奉龍為圖騰，龍即是鱷，龍、鱷兩音本
女媧之分化。由女媧及其倒裝之臥龍，至實沈及其倒裝
之玄囂，可細分為110組複音語詞，各組複音語詞本皆
圖騰名，其後再由音生義、孳乳增多。由前段「熊」字
之分析，可知「熊」之一名本承襲了圖騰名，而與「能
」聲符有關的字，則是涉及了多組複音語詞，而衍生了
諸多變化。解開「江」字和「洛」字的聲符何以是「工
」、「各」，比解開「怡」字的聲符簡單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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